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逐夢太空 最亮的中國色彩是“青春”

2021-06-24 08:56:00
來源:中國青年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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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逐夢太空 最亮的中國色彩是“青春”

  嫦娥神舟團隊年均33歲,北斗團隊年均35歲

  浩瀚太空再次迎來中國人。6月17日,聶海勝、劉伯明、湯洪波3名航天員乘坐神舟十二號載人飛船飛向太空,在距離地球幾百公里的高空,他們要組裝建造屬于中國人自己的“太空之家”——中國天宮空間站。

  從古時萬戶飛天,到楊利偉乘坐神舟五號飛向太空,再到如今的筑夢天宮,中國人探索宇宙的腳步從未停歇。這背后,是一代代擁抱航天夢想的中國人,悄然將青春容顏變成了皚皚白發(fā)。

  1950年,身為美國麻省理工學院理學院最年輕終身教授的錢學森,為航天報國作出回國的決定,那一年他39歲;2003年,楊利偉乘坐由長征二號F火箭運載的神舟五號飛船進入太空,那一年他38歲;中國首批女航天員劉洋、王亞平飛天時,均為33歲;前不久剛剛宣布圓滿成功的中國首次火星探測天問一號任務,80后、90后青年更是其中的主力軍……

  習近平總書記在紀念五四運動10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指出:航天報國的嫦娥團隊、神舟團隊平均年齡是33歲,北斗團隊平均年齡是35歲。

  在逐夢太空的征途中,青春成為中國航天最亮麗的色彩之一。如同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前局長所感慨的那樣,“中國航天最厲害的,不是它取得的像載人航天工程這樣的巨大成就,而在于它所擁有的一大批年輕科學家和工程師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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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創(chuàng)業(yè)

  1970年4月24日,長征一號運載火箭將我國第一顆人造地球衛(wèi)星東方紅一號發(fā)射升空,一首《東方紅》樂曲響徹寰宇,拉開了中國人探索宇宙奧秘的序幕。

  長征一號點火發(fā)射的那天夜里,陳克明是最后一批從發(fā)射塔架上撤離的人,這位中國航天科工六院參與長征一號第三級固體火箭發(fā)動機研制的功勛設計師,要對固體發(fā)動機進行最后的檢查。那一年,他34歲。

  要發(fā)射173公斤的東方紅一號衛(wèi)星,離不開運載火箭提供的強勁動力。1965年,一群年輕人毅然來到內(nèi)蒙古的戈壁荒灘上,開始了我國固體火箭發(fā)動機的拓荒。這其中,就包括陳克明。

  研制初期技術(shù)不成熟,常會遇到發(fā)動機故障甚至劇烈爆炸的危險情況。陳克明記得,當時一共進行了19次試車,其中前面13次均以失敗告終。

  “回顧過去,航天事業(yè)確實是創(chuàng)業(yè)維艱,特別是固體動力事業(yè),白手起家,從無到有,從小到大,由粗到精,直到躋身于國際前列,走過了一段非常艱苦的歷程!标惪嗣髡f。

  他參加了這一型號的研究、設計、試制、試驗直至發(fā)射飛行試驗的全過程,“整個過程下來我無比自豪,這讓我同祖國的航天事業(yè)結(jié)下不解之緣,畢生難忘!标惪嗣髡f。

  他至今記得,1970年的“五一”國際勞動節(jié),部分研制人員受到中央領(lǐng)導接見的場景:錢學森、任新民、孫家棟、戚發(fā)軔,以及他本人在內(nèi)的17位東方紅一號任務研制人員,在那晚登上了天安門城樓。

  “我們一上來就被直接領(lǐng)到城樓西側(cè),雖然給每人安排了座椅,但大家沒有一個落座的,都被廣場上那紅火熱鬧的場面所吸引,燈火璀璨,人山人海,喜慶的鑼鼓聲和嘹亮的歌聲此起彼伏,響徹云霄。”陳克明說。

  同樣是那一晚,作為中國航天科工六院子弟的楊世杰,從父母的話語中得知發(fā)射東方紅一號衛(wèi)星的消息:那天中午,一向“摳門兒”的父親,從扁扁的錢夾子中捏出1元錢給他:“買三掛小鞭炮,你們兄弟仨一人一掛,晚上咱們的東方紅一號衛(wèi)星飛過來時放。”

  大約晚上8點,天上的星星和月亮被云團遮擋得嚴嚴實實。楊世杰記得,大家小聲嘀咕著:烏云能擋住衛(wèi)星嗎?衛(wèi)星飛過來時能看到嗎?就在這些十三四歲的少年擔憂時,不知誰說了一句“登高遠望”的提議,七八個人便上了楊世杰家所在的家屬區(qū)北邊的土山坡上。

  不知又過了多久,從山坡下傳來一聲又一聲呼喚他們回家的聲音。楊世杰記得,大家一邊戀戀不舍地往回走一邊說,天上的衛(wèi)星一定會看到他們的,因為他們站在高高的山坡上,因為他們身旁有一堆熊熊燃燒的火焰。后來,這些年輕人中,有不少接過父母的衣缽,成為新一代的航天人。

  扎根

  今年,有著41年黨齡的老黨員、77歲的中國航天科工六院46所研制專家楊佩娟在整理過去留下來的東西。一封錢學森給她寫的信又一次拿在手上:“楊佩娟同志,你的來信已經(jīng)收到了……只要堅持在工作中學習,我相信你一定能很快勝任目前的工作,并且作出自己的貢獻!

  楊佩娟第一次拿到這封信是在1966年,那一年,她22歲,剛工作沒多久的她給錢老寫信訴說自己的困惑:自己大學所學專業(yè)與工作內(nèi)容對不上,怎么辦?

  1965年,我國首個固體火箭發(fā)動機研究院——七機部第四研究院(現(xiàn)中國航天科工六院前身)搬遷到了內(nèi)蒙古自治區(qū)呼和浩特市,建立起了新的研發(fā)生產(chǎn)基地。也是這一年,楊佩娟大學畢業(yè),離開上海來到七機部第四研究院。

  畢業(yè)后分配工作單位時,楊佩娟有不少選擇,但她決定去內(nèi)蒙古:“哪里最艱苦,哪里最需要我,我就去哪里!睆拇,她扎根在塞北,再也沒有離開。

  “前幾天沙塵暴,好多人都第一次見那種場面,但我都習慣了。”楊佩娟說。當年她剛到內(nèi)蒙古時,也是看著滿天的黃沙瞪大了眼睛,“從上海到內(nèi)蒙古,像是兩個世界”。

  在上海,楊佩娟家住在靜安區(qū)南京西路的張園,現(xiàn)在“流金淌銀”的南京西路當時也是上海最繁華的地段之一,張園弄堂的石庫門上雕著西式雕花,她上學路上會路過戲院、電影院、舞廳……來到內(nèi)蒙古后,大家總叫她“上海姑娘”。走在泥地里,楊佩娟動不動就“啪”地摔一跤——來內(nèi)蒙古前,她甚至沒怎么走過土路。

  但生活上有多苦,楊佩娟都不在乎。她來到內(nèi)蒙古,想用自己所學為國家作貢獻,卻發(fā)現(xiàn)使不上勁——自己的專業(yè)跟實際工作需要不對口,這讓她十分著急。迷茫中,她便給錢學森寫了一封信,訴說自己的苦惱,沒想到竟然收到了回信。

  錢學森在信里說:“我們在大學里所學的那一點東西,比起事業(yè)的需要來,是很不足道的,大量的知識點只有在實際工作中才能學到……”

  上大學時,楊佩娟非常敬佩學校里的老師:“他們怎么能做得那么好,給  國家給人民作那么大的貢獻,我能像他們一樣嗎?”現(xiàn)在,這個問題有了答案。扎根塞北草原50多年,楊佩娟的青春年華都寫在了這里,她本人也成為我國航天固體動力事業(yè)分析測試領(lǐng)域?qū)<摇?/p>

  “ 人活在世上得有一定的價值,能力是有大小的,我想,我把我的 價值充分發(fā)揮出來了!睏钆寰暾f。

  傳承

  如果說老一輩親手編織了中國航天的“搖籃”,作為“航二代”的王文斌,則見證并參與了中國航天二次創(chuàng)業(yè)的輝煌。

  上世紀60年代初,航天事業(yè)急需大量技能人才的加入,憑著嚴格“政審”關(guān)的章章紅印和一手過硬的鉗工技術(shù),特別是黨員這一“名片”,王文斌的父親調(diào)入北京航天科技一院,成為航天事業(yè)的一員。

  “常聽老人說,這一輩子最不悔的追求就是加入中國共產(chǎn)黨,做的最正確的事就是投身航天事業(yè)。這兩件事是老人這一輩子值得榮耀和留下滿滿回憶的事。”王文斌說。

  當一紙調(diào)令遞到眼前時,老人二話不說,全家五口搬遷北上,于上世紀70年代初來到內(nèi)蒙古,加入塞外航天建設大軍隊伍。從在北京住三層有暖氣的樓房,到住在靠自己生火取暖的磚土混合平房,從能夠吃到限供的大米白面到天天吃限供的玉米面及雜糧。

  在王文斌的印象中,土豆、白菜、胡蘿卜是四季中最難忘的菜品,父母親在空余時間還開墾了一塊自留地,種些應季的蔬菜,才有了些口味的變化。王文斌在北京出生,在南苑東高地“四小”上學,來到內(nèi)蒙古,由于子弟學校課程不全,有時課本都不能及時發(fā)放,讓他的小學時光“放飛”了好幾年。

  提到這些事,王文斌曾經(jīng)問過父母,從首都北京舉遷到塞外呼和浩特,后悔嗎?老父親說道:“那時候不知道啥叫后悔,黨叫干啥就干啥,這也是事業(yè)的需要!闭f這些話時,父親表情嚴肅、態(tài)度堅決,王文斌就是在這樣的潛移默化中成長起來。

  后來,軍校畢業(yè)的王文斌,轉(zhuǎn)業(yè)回到內(nèi)蒙古基地,踏上了“航二代”的航天建設之路。如今的他,也即將步入花甲之年,很快就要離開這份從事了30年的航天事業(yè),老父親還健在,他也可以親口告訴父親,自己無愧“航二代”的身份。

  這樣的傳承,既在一個家庭上演,也在一個單位、一個地區(qū)乃至整個航天領(lǐng)域上演。有時,在領(lǐng)取一些重要獎項時,中國航天科工的科技領(lǐng)軍代表都不露面。許多的“張總師”“王總師”“劉總師”在公眾面前仍然默默無名;蛟S幾十年之后,他們才能夠為世人所知,就像今天人們知曉錢三強、鄧稼先、于敏、程開甲等老一輩軍工人幾十年前的事跡。

  從半世紀前東方紅一號衛(wèi)星升空,到神舟五號飛船實現(xiàn)中國人飛天夢,再到嫦娥一號開啟中國探月之旅,不同時代的熱血青年投身航天、挑起大梁,鏗鏘有力地訴說著“為國鑄劍”的壯志雄心。

  中青報·中青網(wǎng)記者 邱晨輝 來源:中國青年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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