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臺灣作家來南昌講述《眷村》故事

2012-11-21 13:42:00
來源:南昌晚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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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作家劉臺平

  在中國近代史上有這么一群人,他們在激蕩的洪流中漂移不定,最后被沖到了陌生島嶼的陌生村落,重新開始一段人生。半個多世紀里,他們漸漸融入這片土地,與之一起變化、成長。

  在臺灣,他們被人稱作外省人;回到大陸老家探親,又被人稱作臺灣人。哪里是他們的家鄉(xiāng)呢?近日,江西教育出版社邀請臺灣作家劉臺平作客青苑書店,從他的新書《眷村》說起,回憶一段鮮為人知的眷村故事。

  眷村記憶——

  用竹片茅草搭建出的村落

  時間回溯到1949年,當時國民黨軍政人員及其家眷,隨著蔣介石漂洋過海,來到臺灣。

  “最初沒有人認為會久留臺灣,絕大多數(shù)隨軍的家眷就只是聚居在所屬單位、營房附近的廟宇、學校、農(nóng)舍、牛欄或者自己搭建的簡易住所里,有的甚至露宿街頭,條件十分艱苦。”劉臺平回憶道,從1955年初開始,為了安置軍政人員和他們的眷屬,解決住房問題,各單位便陸陸續(xù)續(xù)興建房屋!耙驗樾枰仓玫娜藛T太多,而且經(jīng)費又有限,就因地制宜,在駐地周圍的田間、荒地上,用竹片、茅草搭建了一排排戶數(shù)不等、長短不一的簡易平房。于是大大小小的眷村便遍布了臺灣各個地區(qū)。”

  劉臺平介紹說,早先的眷村都是人字形的屋頂、灰黑的魚鱗瓦、竹片編成的墻壁上薄薄地糊了一層泥土和白灰,每排房子之間都離得很近。當時的眷村又稱為“竹籬笆”。

  眷村里的南腔北調(diào)

  早先的眷村每家占地不大,住在同一棟的人家白天不用鎖門,跨兩步推開門就進了別人家。薄薄的甘蔗板隔出了張家、周家、黃家,卻隔不住每一家早早晚晚發(fā)生的大小事。

  提起兒時住在眷村的情形,劉臺平歷歷在目!拔易〉闹信d新村位于新竹市光復路,本來是一家磚瓦廠。我們住進去的時候,村后的土路邊是幾排破舊不堪的老房子,村里沒有商店、郵局、醫(yī)務所等公共設(shè)施,只是一個有著七十戶人家的小眷村!

  劉臺平特別提到當時眷村的一個有趣特色:由于特殊的歷史背景,形成了眷村的南腔北調(diào)。浙江話、云南話、四川話、山東話、客家話……各種方言都能在一個村子里聽到。“這給當時樸實的生活增添了許多情趣,也就是在這種文化的熏陶下,眷村的孩子幽默而且樂于接納與包容!

  眷村里有深深的眷戀

  據(jù)劉臺平介紹,眷村的居民幾乎是以難民的姿態(tài)來到臺灣的,于是眷村成了陌生土地、陌生文化包圍下安全的避風港。眷村人有自己的鄰里網(wǎng)絡、自己的社會關(guān)系,這形成了一些對眷村人特定的標簽。就是所謂的“外省人”。

  “由于眷村傳統(tǒng)上‘外省人’意識一直極為強烈,這使得眷村人往往更為艱辛地通過參與經(jīng)濟生產(chǎn)的過程打入臺灣社會,對于生活在眷村里的人們來說,眷村是他們在臺灣社會中唯一的生存空間的標識!

  “池魚歸故淵,羈鳥戀舊林”,生活在眷村里的第一代、第二代們,心心念念的是被眼前這彎淺淺海峽隔斷的故鄉(xiāng)!熬齑謇镉兄鴮释、對遠方家人深深的眷戀。可能眷村外的人不太懂‘眷村’的涵義,但對建立眷村的父母親這一代,還有在眷村長大的我們這一代來說,眷村不只是個社區(qū),不只是一塊地皮,而是整段人生記憶!眲⑴_平說。

  家國故事——

  生在眷村長在眷村

  余光中在《鄉(xiāng)愁》中寫道:“鄉(xiāng)愁是一灣淺淺的海峽,我在這頭,大陸在那頭!眲⑴_平一家赴臺的故事就是從海峽上開始的。

  劉臺平的父親是宋希濂部隊的軍醫(yī),四川人。當時隨部隊駐扎在山東,認識了劉臺平的母親。在國民黨軍隊撤退時,懷有身孕的山東姑娘隨著這個宋希濂部隊的中尉軍醫(yī)一起登上了赴臺的貨輪!拔医憬憬袆⑴_華,她是在輪船上出生的,那艘橫渡海峽的貨輪叫‘臺華輪’,姐姐就是船上迎來的第一個女嬰!

  劉臺平是土生土長的眷村人,出生成長在眷村,但他能說一口流利的四川話。“我一回到四川就會自動地講四川方言,因為從小就聽父輩用濃濃的鄉(xiāng)音講述祖國大陸的故事!眲⑴_平告訴記者,他以前的身份證上戶籍還是寫的四川內(nèi)江。

  八旬老母只說“俺是山東人”

  “隨著父母離開祖國大陸的時間越長,對故鄉(xiāng)的思念也與日俱增。”劉臺平提到,臺灣盛產(chǎn)黃花魚,母親的老家山東也產(chǎn)黃花魚,每次母親做黃花魚的時候,總是一邊做一邊說老家的黃花魚多好多好,并一再說臺灣的黃花魚總是不如老家的。

  “父母從來都不承認自己是臺灣人!睆膭⑴_平的父輩抵達臺灣到現(xiàn)在,已經(jīng)過去一個甲子,第一代的眷村人已經(jīng)在臺灣居住了60多年。劉臺平有時跟母親聊天時會問,“媽,你是哪兒人。俊卑耸鄽q的老母親還是會用濃重的山東口音回答,“俺是山東膠州人!

  創(chuàng)作初衷——

  眷村正在

  逐漸消失

  上個世紀九十年代,眷村開始發(fā)生了變化,眷村改建也被提上了議程。

  “平靜安詳?shù)钠椒客呱岜煌仆翙C一棟一棟地推倒了,十幾年來眷村像個超級大工地,在全島日夜不停地動工,夷為平地的土地隨之改建成高聳壯闊的大廈。”據(jù)劉臺平描述,現(xiàn)在的眷村再也不能穿堂入戶、雞犬相聞,再也沒有喧囂的戲耍聲,更沒有那從小破屋中飄出的南米北面的香味。“眷村味道是一點也聞不到了!

  “竹籬笆拆了,聚合我們的眷村也拆了,眷村的后代們再次被吹散,像蒲公英一樣落入各處的公寓房中。我們的子孫后代,漸漸不會講北京話、四川話、山東話,今后的籍貫一欄也只會填上臺灣!

  希望將眷村回憶

  傳下去

  如今,眷村第一代人九成已經(jīng)離開人間!熬齑宓牡谝淮呀(jīng)奔波了一個甲子,他們也該歇一歇了,就讓我們眷村二代繼續(xù)跑下去吧!眲⑴_平說,如今第二代也都六十開外了,有的都做爺爺了,眷村四代也已經(jīng)悄然來臨,只是他們完全沒有了眷村的生活體驗,現(xiàn)在眷村文化的傳承發(fā)生了問題。

  “二十年前全島的眷村九成以上是平方土墻,條件惡劣,但有獨特的溫馨與踏實;二十年后九成以上已成為公寓大廈,寬闊舒適,但總感覺冷漠與隔閡!眲⑴_平說,“雖然景物全非,但以前眷村的那些破巷子、破房子就像我的娘胎一樣,深深刻在眼下、記在心底。我希望通過這本書,能讓一些關(guān)于眷村的回憶一代一代地傳遞下去。”

[責任編輯:段方君]